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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幫工改良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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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幫工改良石板

“啊,原來是這樣。”柳傾雪點頭,看樣子這個石料子的洗衣板還真就適合在當地這種氣候下使用。但石板也有壞掉的風險,比如磕磕碰碰。

張媽道:“哪裏就那麽容易摔壞了,這東西也不算輕,誰會沒事在家裏挪動它,還不是放在角落裏,用的時候才拿出來?”

可不是,柳傾雪本來還想給洗衣石板改良一下,改得輕薄一些,拿著也方便。但輕薄之後,保存起來就不那麽保險了,畢竟石頭還是脆的,如果石料板子太薄,也是很容易折斷的。

張媽聽柳傾雪這麽說,不由得想起剛才在河邊有圍觀的婦女說的話,笑了起來,她說道:“姑娘,這個石板還是不要太薄了,剛才我就這麽把它放在河邊中間有些棱角的石塊上,用力搓衣裳,這板子一點都不會滑動,很好用的。如果改薄的話,說不定不那麽好用了。”

柳傾雪剛才只是隨手給她們做了洗衣裳用,並沒有考慮太多,張媽是親手試驗過的,應該算是比較準確的看法。她決定還是先不改動。

柳傾雪凝神算了算,對他們說:“我想把價錢定成二十個木杵的價格,你們看怎麽樣?”畢竟這個東西比木杵來說,沈重一些,其他都沒什麽太大問題。

張媽和幾個媳婦都齊聲說:“這價錢太低了!”每家一個月基本都能用上十個木杵,而這石板如果不是用力去破壞,用個幾年沒有問題的。

柳傾雪笑道:“這不是也是薄利多銷嗎,頭一次有這麽多人捧場,總覺得不好賣得太貴,那你們覺得多少合適呢?”

這......一時之間眾人也沒了主意,討論了一番後,覺得柳傾雪說得很有道理。莊楚生也說:“柳東家在的時候,柳家的石匠手工活都是便宜得不得了,如果突然改了風格,恐怕不太好。”

柳傾雪笑道:“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那就這麽定了,我一會兒去工地,告訴他們怎麽鑿上面的棱子。”小梨和嬸婆媳婦剛才去工地已經轉告了李工柳傾雪給幫工們的新任務,李工剛才回來之前也讓幫工們著手準備同樣大小的石板,估計現在幫工們都正準備著呢。

柳傾雪帶好上山的那個工具包,又囑咐了幾句,便動身去工地。不算今天只剩兩天的時間了,一定要趕在大集之前就把所有的訂單趕制出來。

她一路風風火火趕到工地那頭,眼見幫工們已經準備好了不少洗衣石板的底板石料塊。

柳傾雪讓其他人繼續準備石板底板,又挑選了二三十個鑿石工和磨石工,細細跟他們講了洗衣石板石棱子的做工方法,又把打制的石雕工具拿出來分給其中十個幫工,讓他們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幫工們依然是動作麻利又有序,被柳傾雪挑選出來的這批細活幫工也是非常給力,眼見石板料子從一馬平川到浮現粗粗的橫線紋路,再到橫紋清晰可見,最後由那十個幫工用特制的石雕工具,將橫紋鑿磨光滑。

柳傾雪稍微做了一下改進,讓幫工們把石板正反兩面都鑿出橫紋,一面粗大,一面細致。這樣洗起大型床單的時候,就可以用粗大的一面橫紋,細細小的衣物時,就可以用細致的橫紋。且兩面橫紋,更可以保證摩擦力,讓石板放在任何石塊上都不容易打滑。

她還特意留心讓一半人做原來她隨手做的那種直線橫紋的,一半人做波浪線橫紋的。剛才柳傾雪在河邊見到那些洗衣服的婦人會用皂莢水除去衣物油漬,這種波浪線紋路的可以更好地鎖住皂莢水,讓皂莢水在洗衣板上多停留一會兒,保證衣物搓洗過程中能夠被足夠的皂莢水浸泡,橫紋的則是讓皂莢水快速流動,方便清水漂洗衣物。

柳傾雪並沒有來得及說明做這個的緣由,幫工們也沒有多嘴問的,只是悶頭幹活。也偶爾有熟悉的年輕幫工之間開始小聲嘀咕調笑起來。

“餵!你說東家姑娘今天怎麽變了,突然讓咱們做這個,弄這些帶著花紋的石頭要幹什麽呢?”

“閉上你的嘴幹活吧,也不怕被石頭沫子嗆到,姑娘讓做就做,那麽多廢話幹嘛?我看你是懶驢上磨!又巴望今兒個早散工去看你的那幾個漂亮舞娘吧!”

“哈哈哈!”

幫工們壓低聲音忍住笑,時不時擡頭看看遠處的柳傾雪,見東家姑娘沒往這邊看,便趁機再打鬧幾下。

柳傾雪正站在一個小土坡上張望,她用地尺量了量距離,覺得就算以後這些石板賣剩下了,也可以用來鋪一些平攤路段的山路,因為上坡和下坡的山路步道都可以有梯度,而遇到平緩的地段,過於光滑的石塊反而令人容易腳下打滑,這樣把大集賣剩下的洗衣石板當作地磚板鋪在平路上,上面的花紋就可以幫助路人走得更穩。

有幫工看見柳傾雪在平路上量量測測,也有些明白過來。“咱們姑娘這是怕喝多了的酒鬼上山來,一不小心再滑倒在石路上,所以才特意弄了些花紋出來!”“嘿嘿!九哥,你這下喝多了也不怕上山了!”幾名幫工低聲調笑著,都針對那個叫“九哥”的幫工。

九哥顧名思義就是酒哥,這個年輕幫工其實木訥老實,但就是沒事喜歡喝點小酒,喝多了之後還愛唱歌,他來柳家工地打工後,本來一直憋著不喝,可由於幫工們有很多都是日夜住在工棚。這九哥也是,時間一長,他果然就憋不住了,之前晚上偷偷自己喝了兩次,還有一次喝多了在工棚外面唱歌唱了很久。這件事被同住一間工棚的幾個幫工們發現,大夥兒笑得肚子痛,從此便經常拿出此事調笑他。

柳家招幫工沒有什麽過多要求,但不喝酒就是優選的條件之一,九哥被李工登記名單的時候生怕不用他,因此沒說這個“愛好”,後來因他這晚上偷喝酒被其他幫工發現,九哥一直心有餘悸。眼看今日東家小姐就在現場,幫工們還拿他調笑,不由得有些緊張,時不時就擡起那雙瞇縫成一條線的眼睛看看柳傾雪,有沒有望過來。

好在九哥之後連著幾日都沒有碰過一滴酒,哪怕是前兩日提前散工他接連回家兩次都沒有再飲酒,因此心裏漸漸散去愧疚,又自信起來。

九哥對那幾個幫工呵呵笑道:“兄弟們,不要再說我的那些小事了,我都已經忘了,你們也趕緊忘了吧。”

幾名幫工見他憨頭憨腦一副怕被東家發現又故作鎮定的樣子,不由得更加想逗他。有幫工道:“怎麽會忘,你唱得那樣好聽!咱們可是都記得再清楚不過,一會兒吃飯碰見東家小姐,還要讓她也跟著聽聽,品評品評你喝多了唱的歌到底好不好聽!”

九哥身子一抖,臉上的鎮定立刻裂開,他怯怯道:“好兄弟,千萬莫要告訴東家小姐!我娘子為這個前天就開始罵我了,叫我哄了她好一陣子,她才理我,差點晚上都不讓我進屋呢!”

九哥一臉窘迫,又想起了前天晚上他回家過夜的情形。他本意是暴露自己的可憐處,巴望博得兄弟們的同情。可其他幾名幫工聞言卻再笑不出來,這九哥人長得不怎麽樣,娘子卻已經有了,正經比他們這幾個光棍要強得多。

另一個年輕幫工問道:“嘿,老九,你那娘子是怎麽說進門的,之前你不是跟我們一樣,都娶不到媳婦嗎?”

“哦?”九哥一楞,“你是問我成親的事?”他不明白怎麽這幫兄弟又忽然想起問這個,但九哥立刻抖擻起來,侃侃而談。給兄弟們講樂呵了,說不定他們就忘了他那天唱歌的窘事。

“一個多月前我不是找了柳家這個幫工的活計嘛,我娘找的那個媒人跟女方家說,咱們這條山路將來是要做官山路的,能和官家搭邊,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連村裏的大戶趙家也搭不上邊。”

“媒人又說我人老實肯幹,將來在這官山路上說不定就能被提拔著做點什麽,我那丈母娘一聽就樂了,直接就跟媒人點了頭,這不,我這娘子就娶來我家了!”

九哥想到家裏那新婚的小娘子,頓時臉蛋紅彤彤地呆了呆。忽然見面前幾個弟兄直勾勾盯著他看,這才想起他是在工地幹活不是坐在家裏熱炕頭,霎時回過神來,他擡頭望了遠處一眼,忙又低頭幹了起來,捂嘴低聲對幾個幫工說道:“快幹呀,兄弟們,東家小姐往這邊走了!”

幾個年輕幫工連忙也都低頭忙活起來,柳傾雪從他們身邊走過,看了看他們手裏的夥計,滿意地點著頭繼續往加工下一個步驟的幫工小組走過去。

九哥使勁兒抿著嘴,等柳傾雪走遠了,才道:“嗨!你們幾個剛才發什麽楞,咱們差點讓東家小姐看見了!”雖然知道東家小姐也未必會因為他們邊幹活邊聊天跟他們發火,但九哥就是覺得緊張,眼看躲過“一劫”,他心裏一松,又很想笑。這麽如此在東家小姐的眼皮子底下摸魚聊天,真是有種說不出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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